說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，青面鬼那股興奮勁很快就消耗幹凈了，十分沮喪的說道：：“我居然還一直以為我們合作的很好，那家夥過河拆橋，實力一做大就反把我給關了起來。這次要是沒機會跟白真真一起逃出來，等他如願以償有了身體之後，第一個被他宰掉的肯定就是我。”

我隨著青面鬼的話很肯定的點頭認同，那種豺狼之心的家夥做出這種事情來一點也不稀奇。

莫祁繼續問道：“你們最初是在什麽地方見面認識的？”

“這可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！”青面鬼努力的想了很久，才不是很肯定的說，“我的主人死了之後，我被當成一些擺設著好看的物件落入到了其他人的手中，等那些人死了之後，又被當成了陪葬品送到了墳墓裏面。我在地下呆了好長好長的時間，專心修煉。不過好像有段時間聽到地面上有些聲音，這個小鬼就突然出現了。再然後……我就帶著原身跟著他一起離開了。是盜墓的還是文物開采還是別的什麽？我真記不住了。”

莫祁問這些，是想多了解一點那只惡鬼曾經的來歷嗎？不過看青面鬼說的這吞吞吐吐的樣子，他自己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，過了那麽長的時間，能相信的部分很是有限啊。

青面鬼戰戰兢兢的望著莫祁，“我真的把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了，我，我……”

這家夥一向都囂張跋扈的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害怕成這個樣子，莫祁在他眼裏就這麽可怕嗎？回頭想想青面鬼對我頤指氣使各種不屑加威脅，完全就是撿軟柿子捏的套路。

不管在人還是在鬼的眼裏，我就是這麽弱雞的存在嗎？真是太讓人沮喪了。

青面鬼一次又一次的跟莫祁示弱表忠心，終於有了點效果，莫祁的神態放松了一點，也沒再拿著手上的符紙嚇唬青面鬼了。

看到莫祁沒再繼續做些什麽，青面鬼終於緩了一口氣，他把腦袋伸的更長了一點，試探著問道：“現在你們知道我真的是願意跟你們合作的，而且我們有共同的敵人，大家都談好了的話，是不是……商量一下，接下來該怎麽做？”

莫祁伸手摸著只在空氣中有點虛幻影子的青面鬼道：“之後的事情，等我想清楚了，自然會告訴你的。只是你的存在對真真來說，真的不是好事。所有現在開始，沒有必要，你不可以隨便在真真的意識中出現。”

看到我不大明白的眼神，莫祁多解釋了一下，“他現在不能離開你的身體也沒有辦法，但另一個魂體的意識越清晰，對你本人的傷害就越大。所以，他還是不要太活躍比較好。”

“原來還有這種事情。”

還沒等我多說什麽，青面鬼立刻就應聲答應了，“沒問題，沒問題，我一定什麽都按照你們說的去做！我立刻就封存住自己的意識，除非你們需要，我絕對不會輕易胡亂的出現在她的意識裏了！”

青面鬼的聲音剛剛落下，我有點發脹的腦袋好像進了一點涼涼的清風似的，有種久違的很輕松的感覺。

青面鬼的意識似乎真的從我的腦中消失了，一點動靜都沒有了，我不自然的扭扭脖子，在腦袋裏呆了好幾天的聲音突然消失的一幹二凈，這種感覺還真是有點不大習慣了。

“莫祁，這個青面鬼為什麽會那麽怕你？難道就因為我們之間曾經簽過那個奇怪的契約？”

“並不完全是這樣。”莫祁慢吞吞的整理著手上的符紙，“他只是看出來，我有本事把他整個從你的身體裏給拖出來。他現在只是一個失去了身體的器靈，如果不躲在活人的軀體中，比一般的魂魄還要虛弱。在沒找回原本的身體之前，他是打死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體的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沒有了愛說話的青面鬼，房間裏的空氣忽然間安靜了下來，我跟莫祁對峙了半天，帶著點面面相覷的尷尬。

我忽然回想起來，之前最後跟莫祁見面的時候，還在跟他吵架，賭氣走了沒多久，就落到人家的圈套裏被抓住了，還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。現在好了，還要靠著曾經發生矛盾的人來救我。我知道莫祁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，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跟我計較，可我還是……

有些慚愧啊。
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見我半天都不說話，莫祁問了一句。

“沒想什麽，就是覺得……身體有點累了，想多休息一會兒。”

“休息當然是應該的，不過，就在這裏嗎？”莫祁在周圍瞟視了半圈，“難道你還想要留在這裏嗎？”

我用力的搖頭，“當然不想！”要不是情況特殊，鬼都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呆著的。

“那就快點走吧。”莫祁輕輕的拉了我一下，“這麽長時間都沒回家，我怕你都忘記自己的住處了。”

怎麽可能會忘記呢？如果說以前我還沒事雞蛋裏挑骨頭對莫祁家各種挑刺的話，現在真是一個不好的字都說不出來了。

這幾天在外面，沒有錢沒有身份甚至連個認識我的人都沒有。這種腳跟浮在水面上的感覺讓我十分的驚恐，當了二十年的孤兒，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這種飄飄蕩蕩一無所有的日子了。誰知道，原來我還可以一無所有的更加徹底，我真的很害怕這種徹底被“歸零“的感覺。

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朋友，有可以依靠的東西。

幸好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只持續了幾天，雖然鏡子裏的面孔依舊不是曾經的我，但至少，至少有人知道我本來的的身份。

還好，莫祁認出了我。

跟著莫祁回到了久違的住處，踩進門口，我的腿都有點發軟。熟悉的鐵門，熟悉的小花園，還有裏面的房間。一切都是我所認識的，我終於重新回來了！！

“回家而已，怎麽還激動的熱淚盈眶了？”莫祁笑著調侃了我一會兒。

“誰哭了，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？？”我揉了揉有點發熱的眼睛，一擡眼就看到了呆呆的站在前面的顧叔，他跟之前一樣，一點變化也沒有。

不過也是，滿打滿算的，我也才離開了幾天而已，這麽短的時間，顧叔又能有什麽變化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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